“我的体育是数学老师教的！”

反转：“我的体育(tǐyù)是数学老师教的！”——学校体育改革调研之一 “你的(de)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吧？”“不，我的体育是数学老师(shùxuélǎoshī)教的！” 一句曾风靡网络的戏谑之语，如今正在安徽蚌埠(bèngbù)等地经历一场奇妙反转。反转的背后，是基层中小学体育改革的探索(tànsuǒ)与实践，更是教育观念(guānniàn)的转变。 近年(nián)来，青少年“小眼镜”“小胖墩”“小豆芽”“小焦虑”等“四小”问题广受关注，通过体育活动促进孩子身心健康成为社会共识。去年以来至今年春季学期，各地陆续出台文件，要求义务教育阶段学校落实每天“一节体育课”和(hé)“两小时体育活动”。安徽省教育厅去年8月印发(yìnfā)的(de)通知中，还要求上、下午各组织(zǔzhī)一次(yīcì)30分钟大课间活动。 “一节课，两小时”，听起来简单，实则涉及课表、师资和场地(chǎngdì)等诸多调整。安徽蚌埠的中小学为此(wèicǐ)“各显神通”。 每天一节(yījié)体育课，老师从哪来？ 体育活动多了，师资很容易出现缺口。在龙子湖区龙子湖实验学校，许多平时(píngshí)就是(jiùshì)“运动达人”的文化课老师开始了教体育的奇妙之旅。 图为龙子湖实验学校课间15分钟，学生们(men)在运动。 此外，每逢大课间(kèjiān)，班主任和跟班老师走下讲台，走到孩子们中间(zhōngjiān)一起跑步、跳绳。学生们倍感新鲜的同时，也跑得更起劲儿了。 “校长、班主任带头锻炼，鼓励(gǔlì)全员参与，这也(yě)促进了教职工(jiàozhígōng)身心健康。”校长史威笑称，“我常说，这是‘拿公家的时间锻炼自己的身体’。” 图为(túwèi)龙子湖实验学校课间15分钟，学生们在运动。 “带薪(dàixīn)锻炼”谁不喜欢？蚌山区蚌埠新城实验学校的老师(lǎoshī)们深有同感。在这所九年一贯制学校里，41名语文、数学老师兼职当体育老师，不仅解了(le)燃眉之急，还收获了诸多意料之外的好处。 “跳大绳、跳皮筋是我(wǒ)的童年回忆，我想(xiǎng)把这份快乐带给孩子们。”操场上(cāochǎngshàng)，五年级三班(sānbān)班主任王蛟正带着学生玩得不亦乐乎。她当了11年语文老师，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教体育。利用体育课和大课间，她“复习”了跳大绳，新学了羽毛球，还拉近了和孩子们的距离(jùlí)，“他们现在上语文课都更听我话了”。 “平时都是王老师教(jiào)我们，但在(zài)体育课(tǐyùkè)上，我们教王老师打羽毛球。”五年级三班学生赵溪若暄自豪地说。“教学相长”的意义，在这一刻无比具象。 新城教育集团党委书记顾庆悦介绍，为了(le)保证课程质量，新城实验学校对(duì)41名兼职教师进行了专业培训(zhuānyèpéixùn)，要求他们定期参与体育课程教研活动。 图为蚌埠(bèngbù)新城实验学校，语文老师正在教篮球课。 语文、数学老师兼职带体育课，虽是权宜之计，但足以达成让孩子们动起来的目的。此外，新城实验学校要求(yāoqiú)专职体育教师根据自身(zìshēn)特长开设特色(tèsè)体育课，并聘请体校教练和师范体育生(shēng)进校园，课后服务(fúwù)还引进国际象棋、羽毛球等项目的专业教练，保证校园体育的多样化和趣味性。 全校师生齐出动(chūdòng)，场地去哪找？ 多个班(bān)同时上体育课，大课间更是全校师生全出动，学校现有空间显然有点(yǒudiǎn)不够用。 场地(chǎngdì)去哪儿找(zhǎo)？蚌埠各学校或是“上天入地”，或是“方寸之间做文章”。 在新城实验学校校园内，笼式足球、跳绳、跑步等不同区域被清晰划分，乒乓球台、羽毛球网见缝插针安放。教学楼(jiàoxuélóu)里空间也充分利用(chōngfènlìyòng)起来，学生(xuéshēng)们可以做手指操、用桌椅板凳练习坐位体前屈，走廊上还印了“跳房子(tiàofángzi)”等地面游戏的图案。 图为蚌埠新城实验学校，数学老师(shùxuélǎoshī)正在教体育课。 顾庆悦开玩笑说，教学楼里的游戏地面都不用清洁，“低年级的小朋友在上面玩耍(wánshuǎ)、滚来滚去(gǔnláigǔnqù)，一点灰尘都没有”。 因为太受孩子们欢迎，甚至出现了(le)高年级所在楼层因没有印上地面游戏被家长投诉的(de)情况。 在禹会区的秀水实验学校(shíyànxuéxiào)，“给孩子空间呼吸”的理念深入人心。除了利用好校园空间，学校还定期(dìngqī)组织学生到口袋公园、农庄等地徒步拉练、探索自然。对调皮些(xiē)的孩子，老师鼓励他们多多劳动，大家忙(máng)得满头大汗，上课也更认真了。 每天(měitiān)活动两小时，时间怎么挤？ 在龙子湖实验学校，一些(yīxiē)班级每周体育课能达到6节，上、下午两个大课间和(hé)课间15分钟也开展得有声有色。 史威(shǐwēi)的解法简单(jiǎndān)有效：把午间阅读的20分钟“还”给操场(cāochǎng)，将45分钟的课堂压成40分钟。在他看来，文化课“缩水”，是在倒逼老师提高效率，课堂反而呈现出“干货满满”的新境界。 体育活动结束时(shí)，史威总要摸摸学生的脖子，看看是不是湿漉漉的。“出汗才达到目的了，不出汗还叫(jiào)运动吗？” 图为蚌埠新城实验学校的大(dà)课间，语文老师正在带学生跑步。 从去年抓落实不到一年，蚌埠中小学体育改革已有(yǐyǒu)显著进展。许多校长都说，困难不少，但办法更(gèng)多。 “体育活动为什么不能让数学老师带一带(yīdài)呢？”蚌埠市教育局局长刘善训说，“‘观念一变天地宽(kuān)’，最重要的是树立健康第一的理念。理念转变了，学校(xuéxiào)自然有创新的动力和智慧。” 当地还提出学校体育工作“三个一(yī)”工程：除每天(měitiān)一节体育课，还要求至少每周一场体育比赛、每人一项体育特长，真正培养孩子(háizi)养成终身运动的习惯。 改革以来，校长和家长们明显(míngxiǎn)感觉，学校氛围更活跃，师生面貌更昂扬。最重要的(de)是，背着书包也背着球拍的孩子们更愿意去上学了。 “健康是育人的(de)第一需求(xūqiú)，因此体育应该成为五育并举的关键载体。”刘善训说，“无体育，不教育。” 记者(jìzhě)：许仕豪 丁文娴 周畅